第二百零九章 重要测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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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话说你们应该还记得目前月牙只知道栋洁名字叫“花棱”吧。】

通常，第二天的到来总是这么寻常而平静——无论一个人赋予了某个日子多少特殊的意义和价值，在恒定的世界看来总是平平无奇。

但对于月牙等人来说，远离了怪事频出的昨日，平和的今日总归是美好太多:至少家里的空间中不会冲出来一堆披坚执锐的怪物跟自己一通火并。柔和的晨光自天空如沙滩边平稳的海浪般涌来，抚摸过众人面庞与臂膀的每一寸皮肤;又有新鲜的机械植物藤蔓攀上窗头，伸出五六根纤细却牢固的银白触须，轻轻敲了敲月牙家阳台的边缘，提醒ai管家倒给垃圾给它们吃。

月牙坐在餐桌右下方的椅子上，拿着数据终端和郝林心平气和地交流着，身前泡着一杯墨绿色的寡淡茶水。

“试完啦，月牙哥，新的床位和天花板非常完美!体感跟真的宇宙空间一模一样!”伊麦尔娜穿着一双粉色拖鞋，习惯性从自己房间中直接走了出来，见月牙正忙着也未打扰，东张西望之下望见了正挂在窗台上嗷嗷待哺的铁船花藤蔓，于是快步走了上去，伸手越过墙壁摸了摸它的藤蔓。

“……嘿嘿，欢迎来到咱们家，你是来用餐的对吧，”小蘑菇头有些生涩地在心灵网络中点了点，将收纳系统存储的垃圾尽数扔进对方展开的传送门中，接着表情莫名从容起来，“满城都是你的同胞，麻烦把我介绍给他们，行不行?

“我们经常会出门办点事儿，交个朋友总归是好事。”

一簇紫红色的光芒在植物蜿蜒的触须间柔和地涌现，藤蔓瞬间卷曲，一股充沛的舒适感带来电流般的酥麻——铁船花立刻意识到伊麦尔娜是个能给自己带来更多好处的人，于是立刻如褪去的潮水般从天花板上爬了下去，准备将这个好消息告知自己的同伴。

伊麦尔娜接过它神奇的水蓝色清洁果实，凭空召唤出一把凳子坐了下来，托着脸蛋观察起小区中人来人往，绿树银花的生机景象。

“想不到你还会提前做准备，”赛莲先前一直躲在伊麦尔娜身体里休眠，这会儿才刚刚苏醒——在和伊麦尔娜短暂接触了几天后，她发现这个做什么事都满脸笑容，看起来傻乎乎的小蘑菇头实则拥有自己的头脑，即便不算很高明，但已与刻板印象中的她大为不同，“保持警剔，未雨绸缪总归是好事。”

“唔……其实不用那么抬举我，”伊麦尔娜挠挠短发，有些苦恼地说道，“今天早上我思索良久，算是看出来了——我们要对付的家伙们基本都沾点规律法则，在郝仁先生的辖区内倒是挺安全，但跑到那个旧神明之界里就得小心了。

“有时候真得多留个心眼，不然肯定拖累大家。”

“你当时居然在想这个？”赛莲好奇地平移到伊麦尔娜面前，面无表情地问道，“我以为早晨坐在床上的孩子想的都是早饭没胃口，今天中午吃什么。”

伊麦尔娜想也没想，脸上突然绽放出坏笑，一把抓住赛莲的金发的两端，用力揉了起来。

“诶，不是，伊麦尔娜！哎呀，别弄，头发会乱……”

二人就这样随便胡闹了一阵，直到本就不存在的矛盾被抛之脑后，伊麦尔娜和赛莲继续欣赏起月牙家楼下有序而平整的道路，闲庭信步的路人，以及修剪整齐，如国际象棋般标致的纷繁景观树。

但单纯的观赏总还是有些乏味，伊麦尔娜打开网络中的映射解析模块——现在她的视线落在任何想要了解的植物上时，系统都会耐心为她解答对方的特征:

“奥伦尼可树，碳基生物，多年生木本植物，在罗梅尼碳基自治区被称为‘扁树’，生长在高重力环境的荒原地带，高度通常为一米五到两米，枝干颜色为黄绿，树叶墨绿色，喜高温，适合在温室中种植。

“库勒草，产于古霍尔莱塔库勒行省，多年生草本植物，古为茎叶坚硬，花朵棕黄的丑陋植物，现通常高约七十厘米，花朵多色，有渐变款式，可用于采摘送人，寓意事业进步。

“铁船花，又名栋洁……”

“诶，等等，别名什么？”

伊麦尔娜突然注意到了这个奇怪的词汇，似乎想起了自己还在别的地方听过这个名字:“什么栋洁？”

翻译系统给出的“栋洁”这个名词，与当时卡洛特所说的“栋洁”发音完全一致，赛莲很快也反应过来，有些微妙地皱了皱眉。

“还记得卡洛特先生之前说过吗？”伊麦尔娜缓缓转头望向赛莲，“位面之钉有两种，‘栋工’和‘栋洁’，后一种属于战斗型号。”

“当然记得，”即便那段时候还是娃娃形态，赛莲依旧对父亲所说的话记忆犹新，“我想这不太可能是巧合。

“这样吧，先把铁船花的介绍看完，咱们看看能有什么发现，然后再和月牙谈谈。”

“好的。”

然而令二人失望的是，铁船花的介绍并无任何和位面之钉相似的地方——有人可能会说传送门算是共同点，但在代行者，连街边的机械耗子都会空间传送，居民在家中更是能用心灵网络链接的空间系统瞬间切换位置，实在算不上什么特殊之事。

“果然没有表层联系，”赛莲摸着下巴冷静分析道，“可以去详细查查和这种花有关的资料，如果不是巧合，那么这一定和旧神明之界影响梦位面的历史有关。”

说罢，伊麦尔娜又忘了家里能自由传送的事，带着若有所思的赛莲径直迈步向客厅快步走去。

……

“晶体快到了，目前正由八一亲自负责运输，估计今天下午就会到货——傻瓜式说明书，你家小机器妹妹都能看懂。

“当然你要是实在不放心也可以直接找自律机械自动装配，太阳小姑娘和机器人相性不错，安全系数绝对低不了。

“你的飞船和实验室大概明天到，找时间好好想想船和实验室的名字，别跟咱家学什么意识流取名法，容易把握不住。”

饭桌上，数据终端正担任着双线操作的重大职责——它一人分出两面窗口，一面维持着月牙和郝林的通信，另外一面则在给坐在它实体上的小钉子播放泛智慧体幼教片。月牙觉得终端有时也挺不容易的，它早一万年的前辈估计也是这么服务郝仁一家的。

“……唉……别坐我上边行不……”

数据终端一边放着幼教片，一边用商量的语气对小钉子表达着不满，但对方对此丝毫没有表示，晶莹剔透的身躯依旧坐在它身上一踩一踩，尽情表达着自己的欢乐。

“……唉。”

相比待在它系统里始终安安静静的旁边，终端觉得身上的小钉子才是个真正难缠的对手——她基本没法沟通!

“南宫先生亲自来送？”月牙有些惊讶地说道，“路线全程都在梦位面内部，真的有必要这么重视吗？”

“当然，这块保命晶体怎么说也是给你探索路上招募的第一位队友续命用的，可是我在研究院的分身加急研究长存之王科技专门弄出来的仿制品，论质量绝对不比本尊差。”

郝林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可置疑的自信，但就在月牙以为他只是顾着自己神气之时，前者又突然接了一句:

“而且，梦位面毕竟曾经是个叠加宇宙，即便现在已经完全独立，肯定也不如寻常宇宙稳定。

“运送这类重要货物，还是让有真东西的人来比较好。”

月牙微微皱眉:“我大概明白您的意思了……就和我遭遇的两次空间入侵，以及恐怖分子袭击事件类似，都是某种信息层面的纠缠，对吗？”

“差不多，反正以你的目前的层次，这点小挫折没什么大不了的，遇上就顶回去，大概率还能多拿一堆情报。”

“明白，郝林先生，我已经试着发出宇宙广播，向各界查找和旧神明之界有关的信息了，”月牙点点头，突然想起另一件事，“对了，这边事态繁忙，圣灵文明那边我昨天没怎么关注，那边忙活得咋样了？”

“复色光影层的云船和分区弄得不错，流光器又安回了天国原处，卡洛特和勒尔伦这几天很忙，几乎事事躬亲，好在生命够硬朗，扛得住折腾。

“不过，最重要的还属外边。

“月牙，你猜怎么着？我把卓姆的分身运到圣灵文明来了。”

“……啊？”

“月牙哥……我这里有重要情报……不过介于你还在跟郝林先生连麦，我先在旁边等等……”

这时，伊麦尔娜蚊子叫般的悄悄话突然在月牙耳畔响起——后者稍微愣了一下，这才注意到刚刚窜到他身旁的小蘑菇头。

她是用心灵网络单独对月牙说的，并未主动想让郝林听到。

“行，你先说吧，伊麦尔娜。”通信界面上的郝林慢慢点头，视线礼貌地瞟向对方。

【?????】

现场没有任何惊愕之色，大家都对郝林能洞察人心的能力毫不意外。

“呃……也是，以您的本事，肯定听得到我的声音，”伊麦尔娜一点都不惊讶，跟提气球似的带着赛莲来到跟前，“郝林先生好呀，那我就长话短说了。”

说着，她将与“栋洁”这个词有关的事详细告知了月牙和郝林，顺便讲了讲自己和赛莲此前对此的想法:

“我和赛莲都觉得这不太可能是巧合，”伊麦尔娜认真地往桌前一站，像第一次去辅导员办公室的大一新生般说道，“肯定有啥历史渊源。”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可以从这点去发散——关于梦位面和旧神明之界在万年尺度历史上的交汇。”

月牙摸了摸被小钉子压在身下的终端的棱角，慢慢开口回复道:

“咱们可以把这一路上收集到的专有名词都在梦位面乃至表世界各大文明的数据库里查查——没准就能找到点线索。

“我觉得这和宇宙广播的意义一样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