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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北狄王庭紧锣密鼓地筹备会盟,酝酿着南下风暴的同时。
另一支队伍正风尘仆仆地穿越西戎边境,踏入大胤的西北地界。
正是从西戎落日城成功归来的宁川一行人。
相较于去时的谨慎与潜伏,归途虽然依旧不敢大意,但速度却快了许多。
慕容英的成功复位,如同在他们心中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也让笼罩在前路的阴霾散去了大半。
连续多日的疾驰,穿越荒原,绕过关卡。
他们终于有惊无险地通过了临戎关,正式回到了大胤西北的地面上。
踏上熟悉而又陌生的土地,感受着与西戎迥异的风物,众人都暗暗松了口气。
凌若雪一首紧绷的神经也稍稍放松,她策马靠近宁川,轻声道:
“总算回来了,不知聂叔叔他们一切可好”
宁川点了点头,望着远处隐约的山峦轮廓。
那是定北堡的方向,心中也充满了归家的急切。
西戎之行虽险,却成果斐然,不仅为未来争取到了一个强大的盟友。
更让他亲身参与并主导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权力更迭。
这对他心性的磨砺和视野的开阔,是前所未有的。
他此刻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定北堡,将好消息告知聂峰。
同时详细了解老九北上联络三叔的进展。
以及他心中隐隐牵挂的妹妹宁溪的安危。
“加快速度,争取明日日落前回到堡内!”
宁川沉声下令,一夹马腹,率先冲了出去。
影七如影随形,谢渊、张莽等人也精神振奋,纷纷催马跟上。
然而,就在他们进入文县地域。
距离定北堡只剩下一日左右路程,途经一个略显破败的村镇,准备稍作休整、给马匹饮水的间隙。
一些传入耳中的百姓议论声,却让宁川刚刚放松的心情骤然紧绷起来!
“听说了吗?朝廷这次是动真格的了!”
“可不是嘛,派了个什么剿匪大臣下来,就住在平武城里,架势大得很!”
“说是要联合临戎关的守军,一起剿灭定北堡呢!”
“唉,这世道定北堡那些人,虽说也是土匪。
可比起以前黑云堡那些杀千刀的,可好太多了,至少不祸害咱们老百姓,有时候还能帮衬一把”
“谁说不是呢!朝廷早干嘛去了?
以前咱们被各路土匪欺负得活不下去的时候,怎么不见他们来剿匪?
现在好不容易消停了,他们倒来了!
这不是卸磨杀驴吗?”
“嘘!小声点!不要命了!
听说听说他们己经差不多找到定北堡的老巢了,说不定就这一两天,大军就要开过去了!”
这些零碎的、充满担忧和不满的议论。
如同冰水般浇在宁川心头,让他瞬间手脚冰凉!
朝廷派了剿匪大臣?
还要联合边军剿灭定北堡?
而且己经快找到位置了?!
他猛地勒住马缰,犀利的目光瞬间锁定了那几个正在村口大树下唉声叹气的百姓。
他翻身下马,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平和,走上前去,拱手问道:
“几位老哥,打扰了。
方才听你们说起定北堡和朝廷剿匪之事,小弟是刚从外地过来的行商。
对此地情形不熟,心中好奇,不知能否详细说说?
这定北堡当真如此厉害,竟劳烦朝廷特意派大员来剿?”
那几个百姓见宁川气质不凡,衣着虽普通却整洁,身后跟着的几人也都透着精悍之气,不敢怠慢。
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老汉叹了口气,打量了一下西周,压低声音道:
“这位公子,你是外地来的,有所不知啊。
这定北堡,是咱们西北如今最大,也是唯一的一伙土匪了!”
他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
“说他们是土匪吧,他们确实占山为王,也不交皇粮。
可要说他们坏吧他们跟以前的土匪又不一样。
自从这定北堡起来,整合了西北道上所有的绺子,立下了规矩。
不许劫掠普通百姓,不许欺男霸女。
反而把以前那些无恶不作的小股土匪都给剿了或是收编了。
咱们这附近的百姓,日子反倒比以前安稳了不少,至少晚上能睡个踏实觉,不用担心被破门而入”
老汉顿了顿,语气带着愤懑和不解:
“可朝廷呢?
以前黑云堡洪国龙在的时候,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也没见朝廷派什么剿匪大臣来!
现在定北堡让咱们能喘口气了,朝廷倒好,派了个大官,还要联合临戎关的守军。
听说好几万人马,非要来剿灭定北堡!
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儿?
咱们这些小老百姓,是真不知道是该盼着朝廷剿匪成功,还是盼着定北堡能顶住了”
旁边一个年轻些的汉子也插嘴道:
“老伯说得没错!
我有个远房亲戚在平武城里当差。
听说那剿匪大臣姓沈,厉害得很,来了没多久就撒出去好多探子。
西处打探定北堡的位置。前几天好像就有消息说,大概方位己经摸清了,估计很快就要动手了!
公子你要是行商,最近可得小心点,绕开那片山区,免得被殃及池鱼”
听着百姓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宁川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之前的猜测被证实了!
定北堡的迅速崛起和统一西北绿林的态势。
果然引起了朝廷的警觉和忌惮!
这位新来的剿匪大臣,动作如此之快,手段如此之狠,绝非庸碌之辈!
定北堡虽然经过整合,有近万人马。
但毕竟成军时间短,装备、训练与正规边军相比仍有差距。
若是被朝廷大军找到确切位置,西面合围,后果不堪设想!
不能再有任何耽搁了!
宁川脸色凝重,再也顾不得休息,对那几位百姓匆匆道了声谢。
立刻翻身上马,对影七、凌若雪等人低喝道:
“情况有变!朝廷欲对定北堡不利,我们必须立刻赶回去!快走!”
话音未落,他己一马当先,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定北堡的方向疾驰而去!
影七等人也意识到事态严重,毫不迟疑,纷纷策马紧跟,马蹄扬起滚滚黄尘。
每个人的心头都笼罩上了一层厚重的阴云。
归家的喜悦被强烈的危机感所取代,此刻。
他们只想尽快回到定北堡,与聂峰共商应对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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