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历家……竟然是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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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恢复记忆，姜妍一直在找一个人——养父姜怀生前的司机，谢叔。

他是看着姜妍长大的长辈，在姜家待了十几年，也是当年那场实验室事故中，少数几个活下来的见证者。

她找了他很久，却始终联系不上。

直到昨天，谢叔却主动联系了她。

包厢里茶香袅袅，却驱不散那股沉郁。

谢叔老了许多，眼角的皱纹里嵌着说不清的疲惫。

姜妍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发紧。

“谢叔，”她声音有些干，“您找我，是不是和我爸的事有关？”

谢叔沉默片刻，沉重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那场事故，官方定论是意外。但小姐，您知道实验室背后最大的出资方是谁吗？”

姜妍呼吸一滞。

“不是裴家吗？”

“是历氏集团。”

姜妍手指一颤，茶水差点晃出来。

历家……竟然是历家。

“那种药……用人做实验，风险太高了。姜先生后来想停，可资本等不了，他们投了那么多钱，就要见到回报。”

谢叔的声音很低，带着痛惜，“那边施压很重，姜先生内外受困，那段时间，他几乎没有睡过一个整觉。”

寒意从脚底窜起，瞬间裹紧了心脏。

所以，哪怕不是直接凶手，历家也是推着养父走向绝境的推手之一。

姜妍喉咙发紧，声音冷得不像自己的：“所以，历家是帮凶，对吗？”

谢叔没有回答。

沉默，已经是答案。

谢叔继续展开道：“后来，非法实验的事情被媒体发现了，就在警方介入调查的时候，实验室就发生了火灾。”

“关于三大家族参与实验的证据全都被销毁，最后不得善终，由姜家承担起一切的责任。”

听到这，姜妍只觉得浑身发冷汗。

很显然，这不是一场简单的实验事故。

谢叔看着她，语重心长：“但是小姐，惨剧已经酿成，事情也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您自己好好保重，过好今后的人生才是最重要的。”

“千万不要再跟那三大家族有任何牵扯了，我们更是没有能力和他们对抗，姜先生在天之灵，一定也是希望他的子女能够平平安安地生活。”

姜妍沉默着，脸上带着浓厚的复杂。

如果历家是害死养父的元凶之一。

那她这些日子在做什么？和历迟宴并肩，查所谓的真相，甚至……心安理得地待在他身边，接受他的保护，留恋他的温情。

一切都变得尤为可笑。

谢叔叹了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又开口：“还有一件事，关于您的身世。”

姜妍倏然抬头。

“您不是孤儿。是您的亲生母亲，嘱托姜先生收养您的。”

大脑又是轰的一声。

姜妍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她好像预感到自己会出事，求姜先生给您一个安稳的家。姜先生心善，答应了。他一直将您视如己出，为了保护您，几乎抹去了您生母存在过的所有痕迹。”

亲生母亲……不是抛弃，而是托付？

这个消息，比历家是出资方更让她震撼。

“她是谁？她现在在哪儿？”姜妍急急追问，声音发颤。

“我不清楚。她当年……好像卷进了一些很麻烦的事里。把您交给姜先生后不久，就彻底没了音讯，生死不知。”

谢叔摇了摇头，眼神带着怜悯。

“但她留下了一个联系方式，说如果您将来想知道自己从哪里来，或者遇到天大的难处，可以试着去找。”

他将一张泛黄的纸条推到姜妍面前。

“这是地址。姜先生曾交代我，说如果以后他不在了，让我在合适的时候，把它交给您。”

姜妍颤抖地拿起那张纸。

一连串的信息，如同惊雷，在她脑子里一道接一道炸开。

……

思绪抽回到此时此刻。

出租车后座，窗外的街景流水般倒退。

姜妍紧紧握着手机，导航终点是城西一个老别墅区。

她脸色依旧苍白，眼神却冷得像冰，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

她当初被灌入的记忆里，也是告诉自己，养父的去世和历家有关。

可后来，历迟宴拿着检查报告，告诉她那是被人为植入的虚假记忆。

那现在呢？谢叔是为姜家服务了多年的老职工，又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长辈。

更是那场实验的参与者。

此时，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该相信谁？

目前来看，自己必须斩断和历迟宴的关系。

她必须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的生母为什么抛弃她？养父的死，历家究竟沾了多少血？

车子缓缓停在一栋旧式别墅前。

院落寂静，铁门生了锈。

姜妍下了车，站在紧闭的大门前，心脏跳得像要挣脱胸腔。

她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来到生母留下的联系地址。

想见那个人，不是为了相认！

姜妍只想亲口问问，是什么样的不得已的原因，能让她舍得抛下自己刚出生的女儿？

是什么原因，可以让她在自己成长的这些年里，一次都没有来看过她？

站在大门口，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连同跳动小心翼翼。

她抬手按门铃，没有反应。

又拍了拍门，沉闷的声响在空寂里回荡，惊飞了树上的鸟。

等了很久，无人应答。

这里，安静得像一座被遗忘的孤岛。

也许时间过去太久，那个人，早已不在这里了。

等历迟宴驱车回到别墅的时候，一切都如往常。

但他却发现姜妍自己带过来的衣物，还有随身证件，都已经寻不到踪迹。

“历总，请问需要找什么？”女佣们看着历迟宴匆匆忙忙赶回来，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于是走过来询问。

男人周身气息凌厉，低沉的声音仿佛压着随时暴走的怒意，“她什么时候走的？”

女佣愣了下，立马意识到他问的是谁。

“姜…姜小姐上午回来过一会，带了一些衣物。”

历迟宴眸光一冷，“为什么不阻止她？为什么我告诉我？！”

女佣被吓得待在原地，愣是不敢吭声。

历迟宴周身的气息瞬间降至冰点，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骇人的风暴。

他猛地转身，几步跨到客厅的监控显示屏前。

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调取了上午的监控记录。

画面中，姜妍的身影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