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两个世界，一念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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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余晖将寂静领域的天空染成温暖的橘红色，田埂间飘来新麦的清香，几个孩童追逐着发光的小虫，笑声清脆如铃。老人们在新建的凉棚下闲聊，手里编着草鞋，脸上是久违的安宁。炊烟袅袅升起，混合着炖煮野菜的香气，构成一幅乱世中近乎奢侈的田园画卷。

仅仅几十里外，嘉陵关方向传来的轰鸣声却愈发密集，如同永不停歇的闷雷，偶尔还能看到天际一闪而过的魂技光芒，将那片天空映照得忽明忽暗，如同濒死巨兽的喘息。

领域边缘，加固后的木质了望塔上，负责今日值守的魂师小队队长，一位名叫石岳的前天斗帝国边军斥候，正透过特制的望远魂导器，凝重地注视着远方那地狱般的景象。他能看到模糊的人影在城墙上下如同蝼蚁般挣扎、倒下，能看到巨大的魂技爆炸掀起的尘土和血雾。

他放下望远魂导器，深吸了一口领域内清新的空气，又缓缓吐出，仿佛要将胸腔里那份因目睹惨状而积郁的浊气尽数排出。他回头望了一眼领域内祥和的景象，那些奔跑的孩子，那些面带希望的流民，用力握紧了拳头。

“队长，外面……”一个年轻队员声音干涩地开口，脸上还带着未褪的惊悸。

石岳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沉稳：“守住这里！守住这片净土！这就是我们现在战斗的意义！”他的话语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既是说给队员听，也是说给自己听。他们失去了军营和战友，但在这里，他们找到了新的守护对象。

领域中心，青石之旁。云闲端坐如常，数据之眼将内外两个世界的鲜明对比，以最直观的方式呈现在她的意识中。

一边是秩序、生机、希望的数据流，虽然微弱，却在稳步增长，如同涓涓细流，滋润着这片土地。信仰之力更加凝实，甚至开始对领域内植物的生长、居民伤病恢复速度产生微弱的正向影响——这是一种集体意识与规则交互产生的奇妙现象，连她的数据库都在持续更新记录。

另一边，则是混乱、杀戮、毁灭的数据洪流。生命信号成片熄灭，负面情绪能量浓郁得几乎要凝结成实质，位面规则在神级力量的碰撞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那里是数据的富矿，却也是文明的坟场。

冰冷的数字勾勒出天堂与地狱的差距。

墨渊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盘新鲜浆果，放在云闲手边，自己则拿起一颗丢进嘴里，酸得眯起了眼。“啧，里面甜甜蜜蜜，外面打生打死。咱们这儿，现在可真成了大陆头号的‘反差萌’景点了。”他语气戏谑，眼神却扫过领域外围那几个依旧在徘徊窥探的魂师小队，“就是苍蝇有点多，吵得烦人。”

云闲拈起一颗深紫色的浆果，指尖传来微凉湿润的触感。她放入口中，清甜的汁液蔓延开来，与数据之眼反馈回的、远方那浓烈的血腥与毁灭气息，形成了极其强烈的感官对冲。

她微微蹙眉。

这种鲜明的对比，让“观测”这件事本身，都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