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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缕黑气仿佛有生命一般,在空中扭曲成一张无声哀嚎的脸,旋即被祭坛残余的雷光绞碎。
灰瞳眼中的最后一丝光亮彻底熄灭,干枯的手指无力地垂落。
“它说……你也该回来了……”
“你身上的味道……和她一样……”
这两句断断续续的话语,如魔音贯脑,在秦尘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她?哪个她?是母亲,还是……
不等他细想,识海中那团沉寂已久的鸿蒙本源雷,竟如被投入滚油的冰块,陡然沸腾!
一股源自血脉最深处的悸动,与祭坛裂隙中传出的那丝微弱波动产生了致命的共鸣。
仿佛裂隙深处沉睡的,不是什么凶物,而是他失散已久的另一半魂魄!
“不好!”高空之上,凰九幽的声音穿透结界,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地脉正在强行闭合!空间结构被一股蛮力向内拉扯,这下面的东西要被彻底封死了!”
话音未落,整个始雷祭坛开始剧烈摇晃,无数碎石簌簌落下,地面上的裂纹如蛛网般疯狂蔓延,仿佛下一秒就要整体塌陷,将所有人拖入无尽深渊!
生死一瞬,秦尘眼中寒芒爆闪,没有丝毫犹豫。
他猛地一跺脚,雄浑厚重的戊土麒麟雷自脚下喷薄而出,化作一道道土黄色的雷电锁链,死死地缠绕住祭坛崩裂的基石,强行稳住这片即将倾覆的大地。
雷光过处,松动的岩石被瞬间熔铸、固化,发出“滋滋”的声响,硬生生遏制住了崩塌的势头。
“清漪!”秦尘头也不回地低喝,“太乙青木雷,为幸存者续命!”
“是,尘少!”苏清漪立刻应声,双手掐诀,充满生命气息的青色雷光如春雨般洒落,滋润着那些在雷罚中奄奄一息的雷族支脉族人。
然而,秦尘的眼角余光却始终锁定着她。
他清楚地看到,当苏清漪的一缕青木雷光无意中拂过灰瞳焦黑的尸身时,她纤细的指尖几不可察地一颤,那双清澈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极力压制的痛苦与挣扎。
逆律种!它又在跳动!
苏清漪反应极快,几乎在异动产生的瞬间,便狠狠咬破舌尖,剧痛与血腥味强行将那股源自身体的悸动压了下去。
她以为自己的动作天衣无缝,却不知早已落入秦尘的算计之中。
就在她为幸存者渡入生机之时,秦尘的身影如鬼魅般掠过,俯身检查灰瞳的伤口。
看似在探查死因,实则指尖已经快如闪电地在苏清漪的手心留下了一道微不可察的反向雷印。
这道雷印极为隐秘,一旦逆律种再次被催动,试图向外界传递任何关于他的信息,幻蜃心魔雷便会瞬间触发,沿着那无形的连接反噬回去,让监听者尝尝神魂被撕裂的滋味!
做完这一切,秦尘的目光落在了灰瞳身旁,一枚被摔得四分五裂的骨匣残片上。
他伸手捡起,那骨片温润如玉,却冰冷刺骨。
随着他的雷力注入,一行早已干涸的血字,竟重新浮现出来,字迹娟秀,却带着一股宁折不弯的决绝:
第七代雷妃,非叛族,乃代罪。
短短九个字,却如九道惊雷,在秦尘脑海中轰然炸响!
就在这时,一个蹒跚的身影从祭坛入口的阴影中走出。
是那个瞎眼的老僧,断祀僧。
他脸上再无此前的仇恨与癫狂,只剩下如死灰般的寂灭。
他一步步走到祭坛中央那块早已模糊不清的雷碑残影前,双膝跪地,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从怀中捧出了一卷被烧得焦黑卷曲的布帛。
“那一夜……雷罚降世……家主命我烧毁所有密档,绝不能让雷母的秘密流传出去,引来灭顶之灾……”老僧的声音沙哑得如同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所有东西都烧成了灰……只有这一页,老僧用尽了所有方法,它……烧不毁。”
秦尘接过布帛,小心翼翼地展开。
那布帛的材质非金非丝,入手滚烫,历经烈火焚烧,除了边缘焦黑外,中央的字迹竟完好无损。
那熟悉的笔迹,与骨匣上的血字如出一辙!
“天罚将至,雷母暴走,五域地脉一体,若不断我支脉祖雷,引雷母之力尽归于此,则五域皆成焦土。吾,秦氏第七代雷妃,愿以自身为祭,承背弃宗族之名,断脉封印,换我支脉一线生机。”
布帛的背面,还有一行用精血写下的小字,颜色暗沉,几乎与布帛融为一体。
“若后世子孙有缘至此,寻得‘雷茧’,切记,切勿唤醒——那是被封印的灾劫本身,而非先祖。”
秦尘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他此前在幻境中所见,那道被无数雷霆锁链贯穿,在无尽黑暗中悲鸣的女子虚影,根本不是他的母亲!
而是千年前,为了保全整个雷族支脉,不惜牺牲自己、背负千古骂名的先祖——第七代雷妃!
是她,代全族受过,是她,被当成了叛徒,钉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
就在秦尘心神剧震之际,被戊土麒麟雷强行稳住的祭坛地面,突然发出“咔嚓”一声脆响,一道更为深邃的裂口猛然炸开!
一股比之前浓郁百倍的腥臭雷气冲天而起,其中竟夹杂着无数细碎的、酷似人皮的半透明薄膜,随风飘散!
雷茧妪……这是包裹它的“胎衣”残渣!
那些皮屑状的“胎衣”一落地,便“噗”地一声燃起幽蓝色的火焰,诡异的是,这火焰非但不灼热,反而散发出阵阵阴寒。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在火焰中扭曲的皮屑,竟开始缓缓重组,凝聚成一个个模糊不清的人形轮廓!
“孩子……回来……回来吃娘的肉……”
一道尖锐而又充满诱惑的低语,仿佛直接从灵魂深处响起,在祭坛内每一个幸存者的脑中回荡。
秦尘心头一凛,这声音他辨得出来,是雷族早已失传的古语——“归巢咒”!
一种专门用于召唤血脉至亲回归祖地的古老咒法,只是眼下,它早已被扭曲成了蛊惑心智、吞噬血亲的邪恶巫术!
这一刻,秦尘豁然开朗!
灰瞳这些人根本不是主动堕化!
他们世世代代守护在此,日夜被这地底之物用扭曲的归巢咒侵蚀心智,仇恨与执念被无限放大,最终彻底沦为被操控的傀儡!
所谓的“复仇”,不过是那东西为了引诱自己这个纯血后裔前来,借他们之手点燃的一根导火索!
“想吞噬我的血脉?你也配!”
秦尘眼中杀机暴涨,但他并未立刻动手。
他一把将那块记载着雷妃手谕的骨匣残片和焦黑布帛收入怀中,反手取出那块刻满雷纹的石板,猛地插入祭坛核心的凹槽之中!
“鸿蒙本源,镇!”
他催动体内最精纯的本源雷力,灌入石板。
嗡的一声,整座祭坛发出一声轻鸣,与地底深处那股躁动的力量产生了一丝微弱的共鸣。
地脉的剧烈动荡,竟奇迹般地暂时平缓了下来。
临走前,秦尘转身,看向依旧跪在那里、形销骨立的断祀僧,声音平淡却清晰地传入对方耳中。
“你不愿看我秦家一灯,可愿听我说一句?”
老僧身形一僵,没有回头。
“她没有抛弃你们任何一个人。”秦尘一字一顿地说道,“她连自己的名字都舍了,只为了让你们能活下去。”
话音落下,老僧那干枯如树皮的身体猛地一颤,两行血泪,竟从他那空洞无神的眼眶中缓缓渗出,滴落在满是尘埃的地面上。
秦尘不再多言,转身对凰九幽和苏清漪道:“走!”
三人化作流光,冲出即将关闭的地脉入口。
而在他们身后,地底深处,那道被封印了千年的裂隙,在发出最后一声不甘的震颤后,缓缓闭合。
只余一声若有若无的轻笑,在无尽的黑暗中悄然回荡。
“等了千年……终于,等到一个纯血回来了……”
返回秦家祖祠废墟的途中,一切风平浪静,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死战只是一场幻觉。
然而,就在秦尘御空飞行的瞬间,他毫无征兆地闷哼一声,身形微微一晃。
识海深处,那被鸿蒙本源雷牢牢镇压的血脉烙印,毫无预兆地,灼热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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