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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
青色光线如同穿透一层薄纸，毫无阻碍地掠过了张二龙的身体！
张二龙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
他脸上那疯狂的咆哮凝固了，眼中狂暴如潮水般退去，只剩下无尽的空洞和茫然。
他缓缓低下头。
一道细细的血线，从他额头正中浮现，笔直向下，经过鼻梁、嘴唇、咽喉、胸膛…一直延伸到小腹。
下一刻，他的身体沿着那道血线，缓缓地向两边分开，裂成两半，重重地倒在泥泞的血泊之中。
暗红色的血液和破碎的内脏流淌出来，迅速被雨水稀释、冲散。那双空洞的眼睛，无神地望着阴沉的天空。
天魔之体第二阶，燃魂魔躯，连同他的生命和野心，被一剑斩灭。
林凡站在原地，缓缓收回右手。
那柄十丈光剑也随之消散，重新化为斩妖剑落回他手中，剑身清亮，不沾一丝血污。
只有他略显急促的呼吸和微微发白的脸色，显示着刚才那一剑的巨大消耗。
他抬眼，目光越过张二龙倒下的尸体，落在了数百丈外，那块巨大岩石旁，脸色惨白如纸的圣女身上。
圣女的身影依旧站在那里。
她没有趁机逃离，甚至没有试图隐藏。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林凡，看着地上张二龙的尸体。
那张原本因恐惧而惨白的脸，此刻却异常平静。
眼中的惧色如同退潮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认命。
没有愤怒，没有不甘，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了然。
反常的平静让林凡微微挑了下眉。
他握着斩妖剑，一步步踏过泥泞，朝圣女走去。
雨水落在他周身无形的剑意上，自动滑开，滴落不进半分。
直到林凡在圣女面前十步处站定，她依旧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平静地回望着他。
“为何不跑？”
林凡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情绪，就象在问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圣女扯动了一下嘴角，那笑容里没有温度，只有疲惫和一丝自嘲。
“跑？”
她轻轻摇头，声音干涩。
“在你面前，我能跑到哪里去？刚才那一剑的威势，我连馀波都承受不起。转身逃跑的瞬间，恐怕就是我的死期。”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张二龙那不成人形的尸体。
“我的实力，还不如他搏命之时。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林凡看着她，眼神里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这个女人，确实比他预想的要清醒得多。
在绝对的死亡威胁面前，她没有象张二龙那样歇斯底里地挣扎，而是冷静地选择了接受。
这种清淅的自我认知，在魔道修士中，倒是少见。
“你倒是比那蠢货聪明。”
林凡淡淡评价道。
圣女没有回应这句评价，只是沉默着，仿佛在等待着林凡的下文。
她的能力特殊，所以就导致她很难真正意义上的死去。
众人对她的想法，就是收为己用。
不论是曾经的那个小宗门，还是后来被魔门灭去，强行将她收到魔门的那个前圣女。
大家的想法都是一致的。
她有大用，所以她就能一直苟活着。
说实话，这样的生活，其实挺让她不爽的……
不过，能够在这种吃人的世界活着，也还算不错！
雨声淅沥，成了这片死寂战场上唯一的背景音。
就在这时……
咚！
沉闷的，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巨大心跳声，骤然响起，打破了雨声的单调。
咚！咚！咚！
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快，如同擂动的战鼓，沉闷而有力，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诡异生命力。
声音的源头，赫然是张二龙那摊在血泊中的残躯！
圣女平静的脸色，瞬间被惊骇取代！
她的瞳孔剧烈收缩，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斗起来。
她难以置信地看向那堆应该死透了的血肉。
“怎…怎么可能？！”
她的声音带着尖锐的颤音。
“他…他明明已经被你劈成两半！生机断绝！这…这是什么东西？！”
眼前发生的一切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
一个被斩成两半，生机彻底断绝的人，怎么可能还会发出如此强健的心跳？
这简直是颠复了生死法则！
林凡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仿佛早已预料。
他甚至没有去看张二龙的方向，目光依旧停留在圣女惊骇欲绝的脸上，嘴角似乎勾起了一丝极淡的、冰冷的弧度。
“没什么不可能。”
林凡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不过是垂死挣扎的回光返照，燃烧最后一点不该存在的残渣罢了。”
他之所以没有彻底将张二龙的尸体挫骨扬灰，就是要让张二龙自己爬起来，用尽他所有的手段，然后在最绝望、最癫狂的状态下，彻底粉碎他的一切幻想。
他要张二龙死，不仅是身死，更要心死，要他的信念在绝对的碾压下彻底崩溃成灰烬。
他也早就知道，张二龙没有彻底死去。
因为他体内的生毒，并没有断绝，还在吞噬着他的寿元……
咚！咚！咚！咚！
心跳声如同密集的鼓点，越来越响，震得地面似乎都在微微颤动。
张二龙那两片残破的躯体上，无数断裂的血管如同活物般开始疯狂蠕动、延伸、纠缠！
暗红色的魔元不再是雾气，而是如同粘稠的血浆，从每一寸血肉、每一块碎骨中汹涌渗出，散发出浓烈血腥和暴戾气息。
这些粘稠的魔元血浆象是有生命般，迅速包裹住两片残躯，强行将它们拉扯、粘合在一起。
断裂的骨骼，在强行对接、增生！
撕裂的肌肉纤维疯狂地交织、愈合！
破碎的内脏被魔元包裹着塞回腹腔，表面复盖上一层暗红色的、搏动着的薄膜。
嗤啦！嗤啦！
张二龙残躯的表面，皮肤被下方急速膨胀的肌肉和骨骼撕裂。
破裂处没有流血，而是被更加粘稠的暗红色魔元复盖、硬化。
他的身体在血光魔元中剧烈地扭曲、膨胀、重塑！
“呃啊啊啊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混合着狂喜的咆哮，从那团蠕动的暗红魔元中爆发出来！
魔元猛地向内一缩，如同被吸入了某个内核。
紧接着，一个全新的身影从中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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