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请君入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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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快走吧,再迟一步,华人就杀过来了!”
亲兵队长死死攥着乌达姆的马缰,指节泛白,脸上满是焦灼的青筋,语气近乎哀求。
乌达姆牙关紧咬,腮帮子突突直跳,眼中闪过一丝不甘,终究还是狠下心猛地调转马头。
亲兵队结成紧密的护卫阵,拼死抵挡着身后隐约传来的追兵声,簇拥着他混在溃散的人流中,朝着巴图镇的方向狼狈奔逃。
大营中央,那面像征素檀至高权威的帅旗,被亲兵在慌乱中弃于战场,在呼啸的风里孤零零摇晃了片刻,便被汹涌而来的溃兵踩踏得面目全非。
没过多久,冲上滩头的兰芳士兵踏着这面曾经高高飘扬的旗帜呼啸而过,将像征权力的绸缎碾进泥泞,再无半分往日荣光。
主帅一逃,三发联军残存的最后一丝抵抗意志彻底崩塌,士兵们丢盔弃甲,只顾着四散奔逃,整支军队一触即溃,溃不成军。
江戊伯骑着一匹神骏的白马,慢悠悠的踱到乌达姆曾经的指挥帐前。
他抬手抚过腰间佩剑,目光扫过胜局已定的战场,看着麾下士兵们四处追击残敌,脸上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这场大胜,正是他重夺总制之位的最佳敲门砖。
乌达姆被亲兵簇拥着,手中马鞭狠狠抽打着坐骑,马蹄翻飞间,只想逃离身后那片战场。
他不敢走开阔大路,怕撞上兰芳军的主力追兵,更也不敢贸然闯入茂密密林,骑兵入林如同困兽,不仅寸步难行,更易迷失方向。
反复权衡后,他选定了一条乌罗河支流作为退路,沿着河滩仓皇北窜。这里视野尚算开阔,能及时察觉埋伏,河滩的硬地也勉强能供骑兵通行,看似是当下最稳妥的选择。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番“求稳”的盘算,早已被陈汉精准预判。早在乌罗河大战爆发前,陈汉便带着人反复勘察过这一带的地形。
“乌达姆是沙场老将,败逃时绝不会自乱阵脚,必然会选一条安全且能快速脱身的路。”
陈汉指着地图上溪水东岸的局域,对吴文生等人沉声道,“这处河滩平缓,灌木丛生,既躲不开视野,又能让骑兵通行,他十有八九会选这里。”
话音顿了顿,他指尖落在地图上一个河湾处,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锋芒:“但他定然没细查,这河湾内侧连着一片‘噬人潭’。雨季时被河水淹没,如今水面退缩,表面覆着一层浅草和落叶,底下全是深及腰腹的淤泥与流沙,人畜一旦踏入,绝难脱身。我们不必硬堵,只需顺着他的心思,把他‘请’进这片泥潭即可。”
计划敲定,众人立刻轻装疾行,抢在乌达姆的溃兵之前抵达河湾上游约两里处。
所有兵力尽数隐蔽于河湾外侧的树林中,将士们摒息凝神,手中刀枪紧握,静静等待猎物上门。这里地势偏高,能将整个河滩尽收眼底,且林木茂密,不易被察觉,正是伏击的绝佳之地。
没过多久,远处传来杂乱的马蹄声与脚步声,乌达姆带着数百名残兵败将,沿着东岸仓皇而来。他们个个面带惊恐,衣衫不整,甲胄歪斜,只顾着埋头赶路,根本无暇细查周围的动静,眼里只剩下眼前这条看似通畅的河滩路。
当队伍逼近河湾时,周魁抬手打了个隐蔽的手势,几名士兵立刻搭弓上弦,弩箭蓄势待发。
“咻!咻!咻!”
几支弩箭带着轻微的破空声射出,精准命中了队伍最前方几名斥候的马匹臀部,马儿吃痛将背上的士兵甩下身来。
“有埋伏!”先锋惊声大喊,受惊的战马扬起前蹄,人立而起,瞬间打乱了队伍的节奏。
乌达姆心头一沉,后有追兵,侧翼又现伏兵,这分明是想将他夹击困死在这里!
此刻的他早已没了冷静分析的馀地,满心只剩尽快脱离险境的念头,当即嘶吼道:“不必理会!加速冲过去!沿着河滩走,快!”
这道看似果断的命令,恰好中了陈汉的圈套,为了避开侧翼树林里的伏兵,士兵们下意识地朝着河滩内侧,那远离树林的方向靠拢,而那边正是被浅草复盖的致命泥潭。
乌达姆骑在马上,视线被前方的士兵遮挡,加之心慌意乱,根本没注意到脚下的地面早已悄悄变了颜色,草叶下隐约透出湿润的黑泥,踩上去便会发出细微的黏腻声响。
“噗通!”
一声闷响骤然打破了逃亡的节奏。
冲在最前面的一名骑兵,马蹄突然深陷软泥之中,整个人连同战马一起失去平衡,重重摔翻在地。
“啊!救命!”
那士兵挣扎着想爬起来,可一伸手,整条骼膊便陷进了淤泥里,身体还在不断下沉,惊得他魂飞魄散,拼命挥舞着另一只手臂呼救。
“是泥潭!这地是软的!”
旁边的士兵惊呼着上前救援,可刚一迈步,便也踏入了淤泥,小腿瞬间被吞没,越是挣扎,陷得越深,转眼便没到了大腿。
短短片刻,冲在前面的十几名士兵和几匹战马尽数陷在泥潭中,彻底打乱了队伍的节奏。
“不许乱,后退!找别的路!”
乌达姆又惊又怒,猛地勒住马缰,试图稳住局势。可混乱早已蔓延开来,士兵们只顾着往后退缩,互相推搡拥挤,根本没人听得进他的命令。
就在这进退维谷,混乱达至顶点的时刻,陈汉猛地举起手中的弯刀,一声暴喝震彻山林:“杀!”
早已蓄势待发的兰芳军主力如同神兵天降,从河湾外侧的台地树林中猛然杀出,刀光剑影间,朝着混乱不堪的溃兵发起了猛攻。
“保护大人!向河上游突围!”
亲兵队长还算忠诚,带着几十名精锐死死护住乌达姆,试图逆着溃兵的人流,沿着河滩边缘向上游硬闯。
陈汉在冲锋中目光如炬,始终锁定着乌达姆那身格外显眼的盔甲,见状立刻对身边的周魁喊道:“周魁,带人缠住他们,别让他跑了!”
周魁得令,当即率领一队精锐直冲而上,如同尖刀般撞入乌达姆的亲兵队中。砍刀挥舞间,寒光闪铄,瞬间便搅乱了亲兵队的阵型。
亲兵们虽忠心耿耿,可面对养精蓄锐的陈汉等人,没过多久便倒下了一片,鲜血染红了河滩的泥土。
吴文生在乱战中看得真切,瞅准一个空隙,猛地将手中的腰刀当成投枪,拼尽全身力气掷了出去。
“嗖!”
刀身旋转着,带着凌厉的风声,精准劈中了乌达姆坐骑的后腿肌腱。战马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嘶,轰然倒地,将毫无防备的乌达姆狠狠摔落马下。
这一次,他再无侥幸。
还没等他挣扎着爬起来,一把冰冷的刀尖已经抵住了他的咽喉,那刀尖的寒意顺着皮肤蔓延全身,让他瞬间放弃了抵抗,脸上血色尽失,眼神中满是绝望。
乌达姆,被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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