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黑化的预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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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异能怯弱，沈霖曾训练过自己的近战能力，可现在世界重塑，他的身体各项机能似乎也回到了最初。

是与外表相符的无能。

摔进恶魔攻击范围之前，他只来得及把手上的可乐扔给阿发斯。

一双黑瞳诡谲的斑痕点缀。

而在所有人眼里，甚至是被恶魔影响的推人凶手眼里。

他们看到的却是阿发斯一个踉跄摔进门内。

大门落下，阻挡了他们的视线。

米蕾娜皱眉，单手接住被她打晕的推人学生，不轻不重地踹了下门。

“老徐，那孩子就交给你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有学生被影响，及时将恶魔与学生隔绝才是正确的选择。

何况能成为管理恶魔的老师，徐哥自然不会是什么省油的灯。

米蕾娜并不担心林亦和“阿发斯”的安危。

门内，徐哥牙疼地嘶了一声，对米蕾娜让他临时充当两个孩子的保姆颇有微词。

他及时扯住沈霖衣领，勉强没让他完全与污水接触。

“小子，你也要上去试试？”

沈霖摇头不语，垂着头显然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

徐哥不认识沈霖，也不认识阿发斯，他只觉得这个蓝眼睛的小家伙不像是能在恶渊活下去的样子。

他把人拉到身后，“行了，那就躲一边去，观摩下你同学的能力。”

沈霖笑了下，依旧没有开口。

虽然开口也不会影响阿发斯制造的幻象。

他有些在意漫画会如何呈现这一次的画面，是与众人眼中的画面相同，将他画成阿发斯？

还是会以完完全全的第三视角将他画成沈霖？

既然躲不开，不如利用下这个机会做个小实验。

这个一闪而过的念头实施起来远比沈霖想象的顺利。

他强大到身体几乎无法承受的精神力似乎也反哺给了他所“复活的亡灵”。

连刚刚觉醒异能的阿发斯都能制造出影响到米蕾娜和徐哥两人的幻象。

沈霖悠然躲在徐哥身旁，围观起林亦与恶魔的对峙。

只不过正面意外扭曲丑陋的恶魔比起林亦，更关注在它眼中异常美味的沈霖。

灵魂深处仿佛有什么在驱使着它捕猎沈霖，比本能，比欲望更加强烈，更加难以抗拒。

它挣扎着，恍若化为最低劣的恶魔，忘却自己的能力，失控地扑向觊觎已久的美食。

毫不顾忌血肉模糊的伤口暴露在林亦眼前。

直至一只黑爪忽地插入胸腹，它痛苦尖鸣，被锁链束缚的黑尾瞬间抽向林亦。

只可惜被迫减缓的力度没能让林亦松手。

他硬生生扛了下来。

恍若感知不到怒海滔天般席卷而来的疼痛。

他喘息着，鼻尖充斥着的腥臭在这一刻如同世间最甜腻的兴奋剂刺激着他的感官。

他狠狠搅动恶魔的伤口，香甜的气息诱惑着他低下头，张开嘴。

“啪。”

空气震荡，林亦忽然大脑一片空白，思维停滞了一秒。

无人窥见的猩红逐渐从他眼中褪去，回归以往暗淡的血色。

徐哥叼着的香烟不知何时掉落在地，他没有关心，盯着林亦的神情多了几分肃穆。

“一分钟到了，补习课该结束了。”

林亦抽回手，属于恶魔的血从指尖滑落，原本暴动的恶魔倒在污水之中。

不知生死。

当然，即便被抑制异能，高级恶魔也不可能那么轻易被现在的林亦杀死。

因徐哥插手，它不过是保持着濒死状态陷入了昏迷。

可即便如此，林亦不久前的表现也足以让人心惊。

如果他没有阻止，他刚刚想做什么？

徐哥不知，他看着林亦呆在原地，全身黑色红色的血迹斑驳，看不清伤势。

不管再怎么削弱，那条鱼尾的一巴掌可不好受。

这小子比他想得还要莽。

徐哥啧了一声，“小子，你没事吧。”

也不知道这句话说错了什么，林亦周身气势愈发阴沉。

徐哥挠了下头，实在不知道怎么应付这类青春期小鬼。

反正恶魔都已经昏死过去，他干脆打开门，把教育小孩的活扔给米蕾娜。

“米蕾娜，快把你的学生带走，我得处理下这里。”

环视整间收容室的惨状，徐哥眼明手快，一把拽住打算偷偷溜走的祁南，笑意不达眼底。

“混小子，你给我留下收拾！”

“徐哥，我，”祁南捏着鼻子，双目含泪，“我还有课。”

见林亦两人似乎都安全无恙，米蕾娜暗自松了口气，一巴掌呼上祁南后脑勺。

“给我安分点，不打扫干净这里，你就等着吃处分吧。”

与平常学校不同，伊甸异能学院的处分并非书面记录，而是无情地把学生扔去处理战场上遗留尸体。

美其名曰提前让他们感受下战场的“美好”。

显然，祁南没少受处分，光是听到这一句话他便全身一颤，乖顺地跟随徐哥走进收容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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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蕾娜懒得搭理那两人，马不停蹄带着被祁南哄骗的学生离开收容所。

全程林亦始终一言不发，缀在人群最后，步速越来越慢，好似主动与同学之间隔开了一条鸿沟。

沈霖晃动着取回的可乐，踱步到林亦身侧，原本以为习惯的臭味猛一冲鼻，他眨了下眼睛。

往左侧跨了一大步，顺便把可乐扔给林亦。

“给，算是你救阿发斯的谢礼。”

条件反射接住向自己砸来的瓶子，林亦抿唇摇头，“我什么都没做。”

沈霖继续撺掇林亦打开瓶盖，“那就算是我给你的感谢礼。”

他晃了下恢复如初的手掌，“毕竟要是没有你，昨天我就已经死了。”

干净的瓶身早已被污血染黑，林亦张了下口，他想问你不怕我吗？

可这句话太过矫情，也显得过于彷徨。

明明曾多次遭遇背叛，他应该学会不要对他人抱有希望。

可偏偏他还是想从其他人口中得到肯定。

肯定他不是不被任何人接受的异类。

察觉到林亦情绪低迷，沈霖不用想也知道他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毕竟再怎么伪装冷漠也不可否认林亦本就心思细腻。

否则原剧情中也不会逐步黑化走向极端。

沈霖勾唇，看来想让男主不要走上原剧情的道路比预计的还要麻烦。

未来他可不想为了过审，天天防着男主做出出格的行为。

就像这次，他似乎出现了啃食恶魔的倾向。

“系统，如果男主成为亡灵是不是就一劳永逸了？”

系统卡顿，随即又听沈霖煞有介事地呢喃。

“不过操纵亡灵演剧情好像也很麻烦。”

系统无法理解沈霖为什么会突然想杀男主。

它差点直接乱码。

沈霖满脸无辜，“只是开个玩笑。”

说着玩笑，语气却尽显遗憾，系统数据流动速度都开始加快。

“但有一个配合的男主更容易推进任务不是吗？”

沈霖耸肩，“我知道，所以不是说了吗，不过是个玩笑，何况我可不是什么杀人狂魔，随随便便就会杀人。”

系统不语。

昙花一现的想法被否决，沈霖只能继续哄骗林亦。

“不喝吗？实在不行，就当是我的贿赂吧。”

林亦不明白沈霖为什么那么执着，但不可否认这样随性的态度让他有些许放松。

他尝试抹去瓶身上的污血，“贿赂？”

沈霖一脸严肃地点头，“我很弱，所以需要一个强大的人保护。”

“而你是我熟悉的人里面最强大的。”

林亦第一次见到有人会理直气壮说自己弱，他扯了下嘴角，心头的沉闷散去不少。

“你还真是诚实。”

沈霖再次远离林亦两步，“这样不好吗？如果有预知能力的人擅长说谎，我想这绝不会是什么好事。”

林亦不置可否，在沈霖殷切地注视下，他打开终于擦干净的瓶盖。

一瞬间，黑褐色的液体喷涌而出，直冲林亦面部。

同时也冲去了不少血迹。

林亦狼狈地举起瓶子，阴恻恻地瞪向沈霖。

“你故意的？”

沈霖又退后两步，乖乖点头。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