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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当山后山,一片被苍松翠柏环绕的僻静空地上,风声呼啸,卷起地上的落叶。

一个年轻的身影正在其中腾挪闪转,拳脚带起凌厉的破空之声。

他周身气机勃发,肌肤之下隐隐泛着一层淡金色的光泽,仿佛铜浇铁铸一般,正是已然踏入一品金刚境的北凉世子——徐凤年。

他的动作已褪去了最初的生涩与刻意,一招一式,虽仍带着北凉刀术的狠辣决绝,却又融入了武当功法特有的圆转绵长。

刚猛与柔和这两种看似矛盾的特质,在他身上竟达成了一种奇妙的平衡。

一拳击出,势可开碑裂石;一掌收回,却又如清风拂柳,敛尽锋芒。

这显然是在极高明的引导下,经过千锤百炼才能达到的境界。

最后一式收势,徐凤年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气息绵长,那层淡金色光泽也随之渐渐隐入体内。他站在原地,感受着体内那股如同江河奔流般雄厚的力量,以及筋骨血肉中蕴含的惊人轫性。

这便是一品金刚境,体魄如金刚,气力悠长,寻常刀剑难伤。

虽然距离佛门至高的大金刚境还有差距,但比起江湖上那些沉浸此境多年的老牌金刚高手,徐凤年此刻的根基之扎实、气血之旺盛,竟也丝毫不遑多让。

站在不远处一块青石上的洪洗象,依旧是一副懒散模样,斜倚着身子,手里不知何时又多了一根草茎叼在嘴里。

但他看向徐凤年的目光深处,却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叹。

徐凤年的武道天赋,实在是他生平仅见。

要知道,徐凤年真正开始系统性地修炼高深武学,满打满算也不过是近几年的事情,其中大部分时间还在忙着当他的纨绔世子。

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凭借武当的《抱朴诀》与《大黄庭》基础心法,再辅以洪洗象以自身精纯道家真气为其易经洗髓、锤炼体魄,硬生生跨过无数武夫一辈子都无法逾越的门坎,直达一品金刚境,这已不能用“天才”来形容,简直是妖孽。

洪洗象甚至忍不住在心中暗想:“若是从小就被扔进听潮亭里,由北凉王府的那些老怪物悉心教导,心无旁骛地埋头练武,以他这份根骨和悟性,只怕现如今……这天下武评榜前十的位置,怎么也得有他一个名字吧?说不定,连王仙芝那老家伙,都会早早对他产生兴趣。”

毕竟,徐凤年身上有一种特质,一种为达目的可以对自己狠到极致的轫性,以及一种天马行空、不拘一格的战斗智慧,这都是成为顶尖强者不可或缺的要素。

徐凤年平复了体内翻涌的气机,迈步走到洪洗象面前。

他脸上没有了平日里的玩世不恭,神情显得异常沉静,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高强度的修炼,尤其是洪洗象那种近乎“填鸭”又夹杂着极致压榨的锤炼方式,对身体和心神的消耗是巨大的。

他抬头看着这位年纪轻轻却深不可测的师叔祖,直接问道:“我练得怎么样了?”

洪洗象吐出嘴里的草茎,从青石上跳了下来,拍了拍道袍上的灰尘,用他那特有的、似乎永远都睡不醒的腔调,轻描淡写地说道:“马马虎虎,还凑合吧。”

这话若是让江湖上那些卡在二品境界一辈子不得寸进的人听了,怕是要气得吐血。

但在洪洗象这里,这已经算是极高的评价了。

他从来不会对徐凤年有什么直接的夸赞,仿佛生怕徐凤年尾巴翘到天上去。

徐凤年闻言,脸上并没有什么得意的神色,只是眉头微蹙,追问道:“只是还凑合?我感觉……距离那层窗户纸,好象就差一点了。”

他说的模糊,但洪洗象明白,徐凤年指的是大金刚境,甚至触摸到指玄境门坎的那种玄妙感觉。

这种武道直觉,本身也说明了徐凤年境界的扎实和对自身状态精准的把握。

洪洗象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你觉得差一点,或许是因为你还没真正明白,什么是一品金刚境的‘金刚’之意。

不是皮厚肉糙,不是力气大,而是……”他顿了顿,似乎在查找合适的词,“是一种‘不动’的意境。任他狂风暴雨,我自岿然不动。

你现在,只是形似,神还差些火候。至于指玄……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

徐凤年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消化洪洗象的话。他知道洪洗象说的在理,他的金刚境,更多是依靠洪洗象强行灌输的海量真气和武当秘法催生出来的,虽然根基被夯实得极好,但确实缺少了那种历经千锤百炼、水到渠成的“圆满”感,尤其是在心境的锤炼上。

“接下来怎么练?”徐凤年直接问道,他知道洪洗象肯定早有安排。

洪洗象抬头看了看天色,悠悠道:“光练不打,假把式。闭门造车,终究成不了大器。是时候下山走走了。”

“下山?”徐凤年目光一凝。

“恩。”洪洗象点头,“北莽那边,王仙芝已经动身了。拓跋菩萨和那个赵若真,气机碰撞了一次。这天下,眼看就要乱起来了。你这金刚境,需要在真正的生死搏杀中去淬炼,去体会什么叫‘不动’。纸上谈兵,永远悟不出真意。”

徐凤年眼中瞬间爆发出锐利的光芒,那是听到强大对手名字时的本能反应,也是对于即将到来的风雨的警剔与……一丝期待。

他知道,洪洗象说的“下山”,绝非游山玩水那么简单。

“去哪里?”徐凤年问。

洪洗象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先去一趟江南吧。有些事情,也该了结了。顺便,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江湖。”

江南……徐凤年心中一动,立刻想到了那个名字,那个让洪洗象心心念念了数百年的名字——徐脂虎。

他瞬间明白了洪洗象的用意,这既是为了私事,也是为了让他这个新晋的金刚境,去踏入那片更为复杂诡谲的旋涡之中进行历练。

“好。”徐凤年只回了一个字,干脆利落。他知道,属于自己的路,终于要真正开始了。一品金刚境,只是一个起点。

“对了,你刚刚说赵若真干什么了来着。”

洪洗象回答道,“他最近在北莽跟拓跋菩萨比试了一场,现在引得王仙芝出城挑战他了。”

徐凤年闻言,瞳孔骤然收缩,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他猛地抬头,目光锐利地盯住洪洗象,声音都因为过于震惊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斗:“王仙芝……出城去挑战赵若真了?!”

这个消息,比刚才洪洗象说他“练得还行”要震撼千百倍。王仙芝是何等人物?

坐镇武帝城一甲子,天下武夫共尊,是真正意义上的武道丰碑,江湖活着的传说。

六十年来,只有别人去武帝城向他问剑的份,何曾听过他主动离开那座城池,去寻某人比试?这本身就是石破天惊的大事!

而更让徐凤年心神剧震的是,王仙芝挑战的对象,竟然是赵若真!

那个复灭了他北凉王府,杀了剑神李淳罡的人!

“赵若真……他已经达到了让王仙芝这种老怪物都不得不亲自出城、主动问剑的程度了么?”

徐凤年喃喃自语,象是在问洪洗象,又象是在问自己。

这个事实背后蕴含的信息,让他感到一阵寒意。

洪洗象看着徐凤年震惊的模样,并不意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了然:“若非如此,又如何能惊动那座石佛离开他的莲台?”

他顿了顿,继续为徐凤年剖析这惊世一战背后的深意:“此前北莽那两道通天气机碰撞,一道是拓跋菩萨的霸道杀伐之气,另一道缥缈深邃,能与拓跋菩萨分庭抗礼甚至隐隐占据上风的,经多方印证,确系赵若真无疑。

仅凭这一点,就足以证明,赵若真至少已是陆地天人境,甚至……可能已经触摸到了那天人大长生的门坎。”

“天人大长生……”徐凤年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境界,他只在一些最古老的典籍残篇中看到过只言片语,那是超越陆地天人,近乎传说中仙神的存在。王仙芝毕生所求,不也正是打破天门,踏入此境吗?如果赵若真真的先一步触摸到了那个境界,那么王仙芝亲自前往求证、乃至挑战,就完全说得通了。

“不仅如此,”洪洗象补充道,眼神中闪过一丝深邃,“王仙芝与李淳罡之间,关系复杂,亦师亦友。赵若真与李淳罡一战,李剑神身死,王仙芝此次北上,问剑是真,但其中是否也夹杂着为故人讨个说法的心思,谁又能说得清呢?”

徐凤年默然。他完全理解了这件事为何能引得“整个江湖都在瞩目”。

这不仅仅是两位当世最强武夫之间的胜负之争,更牵扯到武道至高境界的奥秘、一甲子前的恩怨情仇,其结果将直接决定未来天下武林的格局和气运流向。

王仙芝若胜,则他无敌的神话将继续延续,武帝城的威望将更上一层楼,离阳王朝在面对北莽武道压力时也能稍稍松一口气。

但若是赵若真胜了……那将意味着一个全新的时代开启,一个足以匹敌甚至超越王仙芝的绝巅强者诞生,天下武道气运必将大涨,天下势力面临重新洗牌。

而若是两败俱伤,则很可能引发早已虎视眈眈的拓跋菩萨以及其他隐世老怪物的觊觎,届时天下大乱,不可避免。

“这一战……会在哪里进行?什么时候?”徐凤年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出了关键问题。如此惊天动地的大战,绝不可能悄无声息。

洪洗象望向北方,目光似乎穿越了千山万水:“地点尚未可知,但必在北莽境内某处人迹罕至却又契合天道之地,或许是茫茫草原,或许是雪山之巅。至于时间……王仙芝既已动身,以他的速度,抵达北莽找到赵若真,快则数日,慢则旬月。这一战,随时可能爆发。”

他收回目光,看向徐凤年,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所以,你现在明白,我为何说你要下山,要去真正的江湖中历练了吧?

时代变了,风起云涌。一品金刚境,放在平时足以让你横行一方,但在即将到来的大潮中,这还远远不够。王仙芝与赵若真这一战,无论结果如何,都将是席卷天下的巨大旋涡。

你想复兴北凉,想在这乱世中立足,甚至想弄清楚你母亲当年的真相,都需要更强的力量。”

徐凤年紧紧握住了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洪洗象的话像重锤一样敲击在他的心上。是啊,王仙芝和赵若真那种层次的较量,对他而言如同神战。

他原本因为踏入一品金刚境而升起的一丝微小的自得,此刻被彻底击碎。

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在北凉,他是世子殿下,是未来的北凉王,但在整个天下这盘大棋上,他现在的分量还太轻太轻。

一种前所未有的紧迫感和变强的渴望,如同野火般在他心中燃烧起来。他不仅要练武,更要尽快地成长,去经历,去搏杀,去抓住一切可能的机会提升自己。

“我明白了。”徐凤年的声音恢复了平静,但眼神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坚定和锐利,“江南也好,别处也罢,我会去。这金刚境的‘不动’之意,我会在生死之间自己去领悟。”

洪洗象看着徐凤年眼中燃起的斗志,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孺子可教。

压力,有时候是最好的催化剂。王仙芝问剑赵若真,这场席卷天下的风暴,对于徐凤年而言,既是巨大的危机,又何尝不是一场淬炼真金的机遇?

天下风云,因北莽两道气机而动,因王仙芝离城而变得骤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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