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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平淡无奇,仿佛在谈论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与先前所言判若两人。

“仅能……择一?”

张顺义猛地抬头,怀疑自己看错了。

方才在登记时,道人分明许诺的是“三法可择其一”!

结果进来一看就剩一个,这还选什么?

跟这帮虫豸在一起怎么能够治理好禾山宗呢!jpg

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一股冰冷的空气骤然灌入肺腑,将刚刚燃起的火苗瞬间浇灭,只馀下刺骨的寒意和沉甸甸的铅块坠在腹中。

自己选和强制拿一个可不一样,毕竟虽然不挑资质,但是连个介绍都没有,万一强制分派的不适合怎么办?让怕鬼的炼鬼?让肺痨炼剑气?

道人枯瘦的侧脸在变幻的光影中如同石刻,毫无表情,只有那浑浊的眼珠在阴影里显得更加深不可测,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漠然。

“速择。”

两个字,冰冷坚硬,如同两块顽石砸落。

张顺义只能拿起唯一一个玉简,蔫蔫的说了句我选好了,便不再吱声。

身后那粗厚油腻的土布帘子毫无征兆地“唰啦”一声巨响,如同一条冰冷的鞭子,带着一股蛮横的力道狠狠甩了过来!

那粗糙厚重的布帘边缘,带着积年的尘土和难以言喻的油腻感,结结实实地抽打在张顺义的后颈和侧脸上。

火辣辣的刺痛感瞬间炸开,他眼前猛地一黑,跟跄着向前扑了一步。

“出去!”

道人的声音紧随着布帘的抽打,从帘子后面传来,干涩、短促、不容置疑,如同驱赶一只误入的野狗。

那声音里没有丝毫解释,更没有半点对新入门弟子的指引,只有一种急于摆脱累赘的极端冷漠。

张顺义甚至能感到那粗布帘子抽打后带起的风,冰冷地灌进他的后领。

他下意识地捂住了被抽痛的脸颊,另一只手却本能地死死按住怀中那枚刚刚得到的、温热的玉简。

腰间那像征着身份的“禾”字木牌,此刻隔着薄薄的衣衫,灼烫着他的皮肉。

他僵立在那片粗布帘子隔绝的黑暗之外,后颈的刺痛感异常清淅,仿佛烙印。

布帘抽打在皮肉上的火辣痛楚尚未消散,张顺义沉默地跟在黑袍道人身后,重新穿过那间散发着霉味和纸墨腐朽气息的书房。

道人将他径直带出那扇深褐近黑、如同凝固血块的门扉,门外巷子里的天光灰蒙蒙的,压得人喘不过气。

巷口已有两人等侯,皆着与引路道人相似的黑袍,只是料子更显粗糙,袖口磨损得起了毛边。他们腰间悬着的,深青色的外门木牌,只是光泽黯淡,远不及张顺义怀中那枚温润。

其中一人面色蜡黄,眼窝深陷,颧骨高高凸起,一副刻薄模样。

他上下扫了张顺义一眼,眼神里没有半分同门应有的温度,只有一种打量货物的冰冷审视,以及一丝难以察觉的轻篾。

“张顺义?”蜡黄脸的声音干涩沙哑,象是砂纸摩擦。

张顺义绷着脸,从鼻腔里沉沉“恩”了一声。

蜡黄脸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动作僵硬地从袖中摸出一件东西,不是玉简。

只是一本粗糙话本,边缘甚至有些卷曲。

他随手一抛,那话本便带着一股蛮横的力道朝张顺义胸口掷来。

“拿着!住处自寻!规矩都刻在里面了,自己看!”

话语短促、生硬,每一个字都象冰雹砸落,

“莫要惹事,否则……”

他没说完,只是那深陷眼窝里的目光陡然变得阴鸷,如同淬了毒的针,在张顺义脸上狠狠刮了一下。

随即,他便与另一名同样面无表情的外门弟子转身,黑袍卷起巷子里沉积的尘土,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低矮房舍的阴影里,仿佛丢弃一件无用的垃圾。

收好手中话本,张顺义按原路快步走回山门处。

山门处,两名守门弟子正懒洋洋地靠在门边,看到张顺义走过来,他们只是随意地瞥了一眼他腰间的挂牌,便又继续闲聊起来,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

风卷着地上的碎纸屑打着旋儿,空气里弥漫着尘灰和远处劣质煤烟混合的呛人气息。

乔山看着张顺义紧握那话本、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的手,再看看他脸上那尚未完全褪去的、被布帘抽打出的淡淡红痕,以及那双压抑着风暴的阴翳眼睛,轻轻叹了口气。

“走吧,张道友”

乔山的声音放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安抚,

“先回客栈再说。”

客栈那扇薄薄的木门在身后“吱呀”一声关上,将外面街道的嘈杂和煤烟味勉强隔绝。

逼仄简陋的房间内只有一桌一榻,空气中浮动着陈年木头的腐朽气味和廉价灯油燃烧的呛人烟气。紧绷了一路的弦骤然断裂。

“砰——!”

一声闷响炸开,张顺义那只紧握着粗劣话本的手,带着一路积攒的所有屈辱和暴怒,狠狠拍在摇摇晃晃的破旧木桌上!桌面猛地一跳,上面一只豁了口的粗陶茶碗“哐啷”作响,浑浊的茶水泼溅出来,洇湿了一片深色的水痕。

“欺人太甚!”

张顺义的声音从紧咬的牙关中迸出,嘶哑得变了调,胸膛剧烈起伏,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三法变一法,挑都不给挑,像赶野狗一样被那布帘子抽出来!那引路的道人,分明是个骗子!还有那两个外门的杂碎!”

他猛地抬起攥着话本的手,那低劣的纸张几乎要被他捏碎。

“你看看!你看看他们给的是个什么玩意儿!这话本,怕不是从哪个床底拽出来的!这就是禾山宗?这就是仙家气派?!”

他猛地将话本“啪”一声摔在桌面上,粗砺的边缘在油灯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象一坨废纸。

乔山被这突如其来的爆发惊得后退了半步,看着桌上那枚寒碜的玉简,再看看张顺义因狂怒而扭曲的脸庞和被布帘抽打过还隐隐作痛的位置,他张了张嘴,脸上惯常的温和笑容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同情和极度困惑的神情。

“这…张道友…”

乔山的声音带着迟疑,眉头紧紧锁在一起,象是遇到了天大的难题。

“按说不该如此啊!我进来时,虽…虽走了些门路,”

他声音更低了些,带着一丝难以启齿的尴尬。

“却也领了木牌,自选了一门合用的法术,引路师兄更是客气,交代得清清楚楚……你这遭遇……”

他用力摇了摇头,眼神里是真切的茫然。

“我当真不知为何会如此!这…这不合规矩!”

张顺义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乔山,胸膛依旧起伏不定,象一头被困在笼中的受伤野兽,粗重的喘息在狭小的房间里清淅可闻。

乔山看着他那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神,又瞥了一眼桌上那枚如同耻辱印记般的粗劣话本,一咬牙:

“你且在此稍待,莫要冲动!此事透着古怪,我这就出去一趟!”

他语速加快,带着一丝焦急。

“我去找个人问问!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

话音未落,乔山已猛地转身,一把拉开那扇薄薄的木门。

门轴发出一声刺耳的呻吟。

他闪身而出,反手将门带上,脚步声在门外狭窄的木楼梯上急促响起,迅速远去,只留下空洞的回响。

“砰!”

房门隔绝了最后一点声音。

狭小的房间里,只剩下张顺义粗重的喘息和桌上油灯灯芯燃烧时细微的“噼啪”声。

昏黄摇曳的光线将他伫立的身影拉得巨大而扭曲,藏在墙角的阿大阿二阿三悄然出现,投在斑驳脱落的土墙上,如同一个沉默而暴戾的鬼魅。

他缓缓低下头,布满红血丝的眼珠死死钉在桌面上——那枚粗糙的话本,在油灯昏暗的光线下,折射出幽冷、死寂、如同坟冢枯骨般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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